他，逃过了艾滋病，没有逃过癌症

2019年4月份的“柏林病人”蒂莫西·雷·布朗多年来，他，一直被称为“柏林患者”，无以数计地出现在有关艾滋病治疗的学术会议、文献和通俗媒体上。很少有人记得他原本的名字蒂莫西·雷·布朗（Timothy Ray Brown），这位被认为是全球第一位已知被治愈的艾滋病病毒（HIV）感染者日前向媒体透露，因12年前癌症复发并广泛转移，他走到人生的最后一站，已经在接受临终关怀治疗。

布朗被称为“柏林病例”是因为接受治疗时他侨居在德国柏林，实际上他是一位美国人。他于1995年被确诊感染了HIV。所谓祸不单行，在2006年他又患上急性髓系白血病。我们知道，造血干细胞移植是治愈白血病的唯一方法。在寻找干细胞捐赠者时，他的医生基于科学研究发现大胆设想，何不来一个 “一石二鸟”之计，寻找携带存在CCR5基因变异的捐献者，这样，一次干细胞移植就既可能治愈白血病，又可能会治愈HIV感染。我们知道，病毒必须进入宿主细胞才能复制和感染。而穿越细胞膜需要特定的通行证，就是细胞膜上的一种特异性蛋白质。

HIV感染人类免疫系统需要“锚定”T细胞上的CD4受体，同时还需要一个称为CCR5的蛋白。如果一个人的细胞膜上没有CCR5蛋白，HIV就不能感染。在欧洲，有很少部分人天然存在一种基因变异，T细胞不能表达CCR5蛋白，对HIV具有天然抵抗性。如果能寻找到CCR5基因变异，而又与布朗配型成功的捐赠者，就可以实现一次移植治愈两种顽疾的可能。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尽管机会很小，还是让研究人员找到了符合条件的捐献者。2007年，布朗第一次接受了干细胞移植，取得了部分成功：他的HIV似乎消失了，但白血病却没有。于是，他于2008年3月又从同一位捐赠者那里进行了第二次移植，并且似乎获得了全面成功。此后，虽然经过反反复复的HIV检测，这种难缠的病毒始终再也没有回来。

2011年5月份的“柏林患者”蒂莫西·雷·布朗每次检测过后，布朗都会以“柏林患者”的身份证明艾滋病是一种可以治愈的疾病。直到被称为“伦敦患者”的亚当·卡斯蒂列霍（Adam Castillejo）在2016年通过类似移植手术治愈艾滋病后，“柏林病人”才不再孤单，也证明“柏林病人”并非神话，而是一种科学事实。

“伦敦患者”，尽管直到今天HIV也没有再出现在布朗体内，但是，在2020年9月24日的一次接受媒体采访中，“柏林病人”告诉记者，他的白血病已经复发了，并发生了广泛转移，已经失去治疗机会。他目前正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棕榈泉市接受临终关怀护理。但是，当谈到移植手术，布朗却乐观地表示：“我仍然为自己感到高兴”，因为在他身上发生的事首次为人类打开了治愈艾滋病这一前所未有的大门。

然而，尽管癌症不再被视为一种绝症，很多患者经过治疗可以长期生存，甚至终生没有复发，实现“临床治愈”（5年不复发），甚至“真正治愈”（终生不复发，死于其他疾病）。但是，从理论上讲，癌症和其他所有慢性疾病一样，仍然是不可治愈性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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