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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HIV感染者对死亡的思考

发布日期:2024-03-16 点击:
小时候,村里有人出殡,只见那棺材非常大而厚重,需要十多个男劳力才能抬得动,大家牙关咬紧,肩膀都勒出沟来。前面喊灵人号子一喊“跪”,后面披麻戴孝的便噗通跪倒一片,场景非常震撼。

被笼罩在这种仪式感之下,就觉得死是很严重的事。而且人死后肯定有灵魂,灵魂肯定也是很沉的,不然为什么棺材里明明只有一个人,十个男劳力还抬的那么累?只是后来才知道,棺材里是加了砖块。

后来长大一些,初中的时候,爷爷去世。国家开始倡导薄葬。爷爷的棺材只是一张桌子加上骨灰盒,一个人都能抬得动。从那时候起,便不觉得人有灵魂了,人走了就是走了,彻底消失了。

没了就是没了,天人永隔,此生都不复相见。这让人陷入无限的虚无当中,也衍生出无限的恐惧来,不管是对健在的还是要走的人。

爷爷确诊肝癌后期,大概知道自己快到尽头了。我放学去看他,他说自己人生多坎坷,富农成分被关被批斗,自己考不了学,连大儿子因为讨生活都入赘山西了。背着背着小学的课本就哭了起来,那是第一次见到爷爷哭,大娘和我妈说“人这一哭啊,就坏了”。

后来家里人觉得不行了,想给在山西入赘的大伯联系,还没联系呢,那边发来电报,简短几个字说大伯“病重,家人速来”,那时候一则是要照顾爷爷,二则实在穷的走不起,便搁置了一两个月,后来再收到电报说“人已走”。大伯走了没多久,爷爷也走了。

爷爷走之前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对我妈说“我啊,对不起你”,爷爷重男轻女严重,我妈连生了两个闺女,爷爷不是打就是骂,直到有我才好些。

爷爷的葬礼上,前来吊孝的络绎不绝,都是临到孝棚前才装腔作势的假哭起来,只有爷爷的外甥媳妇一路嚎啕大哭。她的丈夫前两年早逝,又刚伺候走公婆,两三个孩子又得养,她大概只是对自己悲伤,哭也是哭自己的遭遇吧。

很多大人们听了都忍不住落起泪来,大概也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了。

等到奶奶走的时候我就上高中了,奶奶心脑血管疾病,躺床上也有好几个月。她临走时说“我这辈子啊,没坑过人”,最后几天喊这个喊那个,某一天凌晨的时候走了。

姑姑说奶奶这辈子是受了大罪了,爷爷因为富农成分被关了几年,逃到山西好几年,都是奶奶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她一个人挣工分,经历过58年大饥荒,孩子也都活了下来。

及至姥姥走的时候我上大学了,她这一辈子都没享过福,小时候要过饭,长大了嫁给大她很多的姥爷,姥爷走的又早,大儿子二十岁就跑路了,再没回来过,二儿子娶了精神病媳妇,她带大两个孙子。

姥姥走了,舅舅大概压力就上来了,他说他难受的时候,就跑去姥姥坟上哭,至于有什么哭的,我也猜不准善于悲情的舅舅为什么。又过了些年,他儿子结婚了,他有孙子了。身体一直有毛病撑着不去医院,等去了就确诊肺癌晚期,不到一年也走了。

身边走那么多的人,还并不太了解死。一直到了自己二十五岁确诊艾滋的时候,才真正知道对于死的恐惧,那种心灰意冷遮蔽了所有的快乐和希望。慢慢煎熬着撑了好几年,才在灰烬之中找到了微弱的火光。

第一次看到临走的艾滋病友,是在感染后的三四年。他瘦骨嶙峋的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眼睛怔怔的。一个星期后就走了,比我还小几岁。同病相怜,难免共情,就像是一盆冷水又浇过来。

然后继续煎熬着,既有对于死的讨厌,也有出于对生的希望。总是熬着熬着就生出火光来,后来火光越来越大,人也就越来越快乐。

去年四月初,一个患恶性肿瘤的朋友去世了,他支撑了四五年,终究没有逃过去。但是面对死,他从不对我们展现悲情。他让我真实的知道所谓的乐观和坚强。

三月一号,一个很有感情的长辈也去世了,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但听到消息还是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想到往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就非常悲伤。

每次有亲人去世,我妈常说“人活着有啥意思”,我爸会说“这就是命”,他们当然也并没有自此消沉下去,该种地就种地,该打麻将打麻将。

身边一个有信仰的朋友,他说这是“世事无常”、“众生皆苦”,他说这是修行、这是轮回。

可能每个人都有一个自洽的解决方法,或相信灵魂,或相信命运,或相信轮回,或相信因果,或相信什么阿卡西记录。我是仍然处于混沌之中。我想我只是讨厌死亡、讨厌悲伤,所以在生的时间里,努力快乐。

对于身边所有已经逝去的人们,怀念他们。

 

 
 
在生的时间里,努力快乐。
 
 
 

 

 

信息来源:【互联网】

排版编辑:【高翔】

信息发布:【阿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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