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刚从医三年的工作者,吃阻断药的原因是职业暴露,21年一次,今年23年又一次。其实严格意义上,我根本不是高危暴露的情况,院里的大夫也说我没必要吃。但是我心里有点紧张,还是吃了。具体原因不讲了,这个不是重点。
对于服用阻断药的经历,比如常见的副作用,以及我们都关心的大家常说的肾损害,我想从我的经历中谈一谈,给后来者一些中肯的看法和一些启示。希望大家都放平心态,正确面对,我也将从以下几个方面给有需求的朋友们分享解惑。
阻断药的副作用不仅因人而异,而且同一个人前后两次吃都会不同
我第一次吃阻断药的时候,副作用主要是轻微的低烧、盗汗、轻微皮疹、排便次数增多(没腹泻)、四肢肌肉有游走性的疼痛,但是上述问题根本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上述症状集中发生在我吃药的第2-3天左右开始,然后再吃的第二周基本就慢慢消失了。以至于最后两周根本没啥症状了。
有了第一次吃药的经验,两年后,我第二次基本是轻车熟路了。第二次吃药,居然一开始没有任何症状,比第一次都要轻很多,唯独就是第一二天吃的时候稍微有点晕。我甚至觉得自己都对阻断药轻车熟路了。结果,我在吃药的第十三天,居然犯恶心了,然后晚上居然吐了。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都在要吐的临界点上,很难受,人都起不来床。以为第一次没有恶心的反应,第二次肯定不会有。现实原来非也。第十四天我虽然不吐了,但是还是有上消化道的症状,感觉食道被人捏住了一样。第十五天,我的上消化道症状基本消失,直到吃完药。也是在第十五天,我居然开始腹泻了。但是从第十六天开始,我的腹泻也停了。从此什么副反应也没有了。相当于就这三天受罪了,其他25天都好好的。
因此,别说症状因人而异了,哪怕是我同一个人,前后两年两次吃同一种药,都能有不同的反应。
但是还是要肯定的是,这两次虽然症状不同,但是整体副作用都没那么大。除了第二次吃药的第十三天那一天,其他的每一天,生活都是可以正常进行的,基本没有什么影响。
顺便说一下,我第一次吃阻断药的时候,居然有低烧的症状。我甚至以为自己是HIV的急性期症状,吓死我了。我想告诉大家,如果你吃阻断药也有类似的症状,别紧张。反正我第一次吃阻断药的副作用真的跟HIV急性期的症状很像,这一点足够吓人了。你要是真担心的话,去医院测一个四代抗原抗体联合检测,因为你要真是急性期,这个时候抗体未必测得出,但是第四代的抗原是可以测出来的。如果没事,那就是阻断药的副作用,好好回家睡觉吧。
阻断药最好选择恩曲他滨【丙酚】替诺福韦
阻断药最好选带有【丙酚】二字的。因为替诺福韦多少有一点肾毒性(这个在第三点会展开讲),但是【丙酚】替诺福韦的肾毒性会小很多。这个大家可以自己去查,“丙酚替诺福韦”比“替诺福韦”仅需不到10%的计量就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相当于,你的肾脏在替诺福韦的毒性面前,“丙酚替诺福韦”的剂量要比“替诺福韦”少90%以上,真的是大大降低了肾毒性。当然,缺点就是贵一些。
在这一点上,我要感谢佑安医院的李爱新主任,真是一个为患者考虑的好医生。我问的前两个医生,都没有提醒我我一直吃的恩曲他滨替诺福韦可以换成恩曲他滨【丙酚】替诺福韦,只有李大夫很为我考虑,见我担心肾毒性,让我换成恩曲他滨【丙酚】替诺福韦。
03
到底如何看待阻断药的肾毒性
因为我担心肾毒性,我问了如下专家:佑安医院的李在村、李爱新;北大医院肾内科的张宜苗和人民医院肾内科的一位大夫(忘了名字),肾内科的两位大夫都是特需专家。有这些专家的解释,我可以给大家非常肯定且宝贵的结论:
肾毒性很小。人民医院肾内科的专家听说我吃替诺福韦以后,直接说:“现在乙肝病人天天都在吃替诺福韦,也没见过几个肾衰的。”北大医院肾内科的张宜苗表示:“我们基本没有从佑安医院这种治疗艾滋、乙肝的病人因为把肾吃坏了转院过来的。”所以朋友们,仔细想一想,HIV和乙肝患者可以天天吃的药物,我们吃一个阻断药吃28天就能把肾吃坏了,这个也不太科学吧。
最重要的一点:肌酐和肾小球过滤率
我相信网上各种地方的标准回答都是:肌酐+肾小球过滤率。诚然,我第一次吃阻断要也是这样。我的肌酐从80+变成后期的110+,肾小球过滤率从90+下降的到70+。我第二次更惨,在前几天快吃完药的时候测的时候肌酐已经逼近120了,按理说已经爆表了。
但这个真的是替诺福韦肾毒性的体现么?
佑安医院的李在村主任提醒了我:其实吃阻断药肌酐上升并不是肾小球过滤率下降的体现,并不是肾功能下降的体现。肌酐上升的原因是,阻断药的另一种药——多替拉韦/拉替拉韦有抑制肌酐排泄的功能。也就是说,肌酐本来能正常通过肾小球排泄的,但是多替拉韦/拉替拉韦的副作用是拉住了肌酐不让排泄,导致体内的肌酐升高。而肾小球过滤率不能直接测得,是根据肌酐的数值计算的。所以,吃阻断药体现出来了肌酐上升、肾小球过滤率的下降!
通常的逻辑是,我们觉得:阻断药伤肾→肾小球过滤率下降→因此肌酐无法过滤→肌酐上升。
但真实的逻辑是:多替拉韦/拉替拉韦会阻止肾小球对肌酐的摄取(但没有伤害肾小球)→肌酐升高→肾小球过滤率是由肌酐反算出来的数字→计算出肾小球过滤率下降→我们误以为肾遭到了损害。
我之前看了那么多帖子,也担心肾损害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这个事情说清楚。我希望我上述的论证能让所有担心的人都看到,让大家能安安心心的把药吃完。
05
所以,我们怎样衡量服用阻断药期间的肾功能?
佑安医院的李爱新主任也认可了我上述的说法,所以她说,一般而言,在测量阻断药对肾损害的时候,她会加上另一个指标:胱抑素C——,这个指标基本不受其他变量影响,可以直观的反应真实的肾小球过滤率的情况。
果不其然,在我前几天测出来肌酐120、肾小球过滤率只有70的情况下,我的胱抑素C完全在正常值的范围内。如果我的真实肾小球过滤率只有70,我的胱抑素C不可能在正常范围。
为了保险起见,我甚至直接去了北大医院的肾内科,做了早期肾损伤的测试,就是验尿,看尿液的指标如蛋白质等,是否正常。结果完全正常。医生看了,表示从指标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肾损害。
所以我到现在都觉得,为啥说道阻断药的肾毒性,网上都拿肌酐和由肌酐推算出的肾小球过滤率说事情?大家不明就里,为什么好多医生也一直用这个指标?我觉得他们可能完全没有意识到阻断药中拉替拉韦/多替拉韦对肌酐的影响,就直接从肌酐判断肾损伤了。总之,我可以负责任地用我花了几千块钱(特需专家号以及检测等)、抽了好几管血、做了很多功课的经历告诉大家——如果你担心肾损害,第一,去测胱抑素C;第二,去验尿看肾早损的标志;第三,别看肌酐和肾小球过滤率,那个不准。
我将我两次吃药的宝贵经历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像我一开始一样惊慌失措,担心副作用、担心肾损伤。